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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問到人生目標、感到迷惘的問題的時候,真正的心境是:好像外

國語學不好的同學,去問學長A:「學長,英文要怎麼學?」這個學長也

告訴他要怎麼學;但是學弟回去以後不實踐。過了一段時間,又去問學長

B,學長也告訴他,但是他聽完以後還是不實踐。有很多同學,其實在人

生的旅途中,當然他面對著不可預測的將來,會有很多徬徨,會想去跟很

多人請教將來要怎麼辦。不過大多數的情形你可以發現,請教完他並沒有

實踐,這樣到頭來只是讓他心猿意馬,對事情的解決不大。因為這個認識

,所以我剛才才建議說那些問題的提出,你可以說,原始的考慮是很好的

;不過要回答那些問題,直接回答沒有意義,必須要間接地先引他入境,

讓他能夠瞭解那些問題為什麼會產生,答案就自在其中。


如果講很白的話,會有這種問題,就是這個同學太優裕了!不然他不

會產生那個境。這種同學一定是家裡供養無缺,已經一年級了,剛考上也

十八歲了,唸一年就十九歲了,這種人還不知道生活不易。因為太優裕

了,沒有生活不易的感受,才會進了大學,還有這些問題存在。本來,合

理的世界應該是:一個十八歲以上的同學,考上大學的時候,先是很高

興,終於能夠有這麼一天開始可以追求知識。對這件事情他很高興,有無

比的憧憬,想下定決心做這個事情。有這個問題的人,一般來講,一方面

很少想過人生的價值,一方面對知識也還沒有通過過去的求學過程,引起

他的求知慾。這些是之所以有那些心境的根本所在。


要解開這些問題,如果你用和尚的講法,有幾個「法門」。若訴諸於

目前同學比較個人主義導向的講法,就是告訴他:「你將來會很苦!」

人生本來就很苦。有越好的準備,就越能夠平順地解決這些問題。

 

人一定要進入那個境,才能夠有所體會。不然的話,講了也是白講,

聽了也是白聽,不會有感受的。宗教家的講法,就是「沒有感動」,沒有

感動的話,是虛的。譬如今天父母跟小孩子──即便到你們這個年紀──

說你要用功讀書、或孝順父母,那都是白講的。如果他沒有入那個境、

沒有那個感受,你講了這個話以後不會引起任何漣漪。

要有這種感動很簡單,先想想為什麼我必須這麼做。

一個是為自己,為自己就不用講了。

一個是為父母。父母為一個小孩子能夠不必打工而上大學唸書,要付

出相當的代價。在台灣來講,假定一個月中上所得的薪資家庭所得是八萬

塊錢,一個大學生包括學費、生活費在內,一個月少說也要一萬五,多一

點的兩萬塊錢以上。如果一個大學生一個月花兩萬塊錢,一家兩個小孩

子,他已經花掉一個家庭百分之二十五的收入了。在花掉百分之二十五的

家計收入的時候,父母為了供給這筆錢,必須工作四十小時或四十四小

時。為什麼他不用?他憑什麼不用跟父母處在一樣的條件?我們還必須回

到剛才的定義,工作不是要他非去打工不可,但是假定他不唸書的話,就

必須去打工!先要把這個學習倫理建立起來。我想這對今天的同學是最重

要的事情。不然的話,等於先愧對父母,然後愧對自己。

愧對的話,將來一定必須付出代價!


這個代價不必講別的,簡單用「一輩子考不上律師」

來代表──我的同學當律師,我一輩子當行政助理,那就夠受了!

 

像這麼樣前行的問題或訴求,假使對自認為社會一流的人才的大學生

(或台大學生),問題淺顯都不足以感動他的心了;其他問題就更不待

論,都是遙遠的世界!談什麼事情,他可能表面上看起來很關心,其實不

盡然。我怎麼規劃我的人生、我有迷惘這些問題,表面上看起來是每一個

同學關心的事情,但是你如果從哲學的觀點來看,那個關心是不真正存在

的!哲學強調的是真正與不真正。一個人常常告訴你:「我關心什麼事

情。」其實那個關心往往是不真正的。

怎麼樣認定一個關心是不是真正的?當一個人對那個關心有實踐行為

的時候,那個關心是真正的;沒有實踐的時候是假的。大家有憂慮是真

的,有關心是假的。同學要區辨憂慮跟關心。同學可能關心你的未來,但

其實這個關心可能不真正存在,真正存在的是憂慮!一個人可以憂慮,但

是並不關心。一個對自己的事情憂慮而不關心的,他就是言行不一、不負

責任的人。他說:「我好擔心!」可是沒有與擔心對應的動作。如果你從

心裡的心境來看他,憂心倒是真的,關心是假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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